2019年11月20日,在嘉德秋拍会上,一幅画作的出现,瞬间引得在场的人尖叫连连。
这是一幅人物肖像画,画中,身着绿衣的女子略微低着头,脸上带着沉思的神情,她的发丝、肌肉甚至皮肤瑕疵,都被画家描绘得惟妙惟肖。
甚至有人想凑近细细审视,看画家是否用照片冒充了画像。
这便是著名画家冷军所创作的《小姜》,这幅画最终在拍卖会上以7015万的天价成交。
创作现场
在懂冷军的人眼中,他的画作是无价之宝,可在不懂冷军的人眼中,这些就如同照片一样,没有艺术价值,不配拍出这么高的价格。
不过,作为漩涡中心的本身,冷军却丝毫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评价,原因无他,只因他本身的人生,比外界评价得要精彩许多。
画“垃圾”的画家
1963年,冷军出生于四川省达州市的一个普通家庭中,在他还没有形成记忆的时候,便跟着工作调动的父亲去了武汉。
从冷军开始记事起,他便深深沉迷于绘画这件事上。
只是,当时冷军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好,父母的工资能够维持家庭本身的运转已是不易,根本没有多余的钱送冷军去接受专业训练。
冷军很懂事,他并没有向父母提出要去学画画的要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只能依靠着丰富的想象力在脑海中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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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军的眼中,天地万物皆有灵气,也都可以用来画画,他用眼睛揣摩整个世界,再用心把这些东西都一一记录下来。
冷军的父亲把冷军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但由于家里没有余钱,所以他也没有打算让冷军在堪称“烧钱”的美术行业中深耕。
冷军上小学之后,绘画天赋便开始逐渐展现出来,他成为了班级里宣传板报的承包人,每当要换新板报的时候,老师总是第一个想到冷军。
时间一长,连冷军的邻居都知道冷军是个画画很有灵气的小画家,了解到冷军家里的情况,邻居给他介绍了一位美术老师。
从美术老师那里,冷军虽然没有得到专业的一对一指导,但却得到了很多可以用来临摹的画册。
对于冷军来说,这些画册就像是宝贝一样,足够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练习画画。
网络图片
除了临摹画册之外,冷军还会勾画海报,观察生活中的事物,并且把它们挪到画纸上。
冷军视力不好,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是一个小小的近视眼了,但那时,冷军的父亲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也没有带冷军去配眼镜。
因此,世界在冷军的眼中,开始变得模糊,他每次要观察一个事物的时候,都只能凑得很近去看它的细节。
和别的画家从整体轮廓到局部细节的勾勒顺序不同,冷军从定下自己的风格开始,就一直从细节开始勾画,然后才会描摹整体轮廓。
这样的绘画方式,让冷军对细节的把握远超于其他画家,他不是注重氛围的整体画家,而是会把每一丝细节描摹到极致的“超写实画家”。
就这样,冷军依靠着自己的天赋,在绘画这条路上一路狂奔,并且在17岁那年考上了武汉师范学院汉口分院艺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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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冷军便更加专注在画画这件事情上,在学业中,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冷军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默默地呆在画室里,对着要临摹的物品画上几个小时,这期间无论谁来打扰他,他都不为所动。
在日复一日的临摹中,冷军的基本功愈加扎实,他的绘画水平也在慢慢提高。
他的绘画作品多以写实为主,对于细节的刻画更是深刻,在此期间,冷军所绘制出来的作品受到了人们的喜爱,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冷军有一幅叫做《世纪风景之三》的画作,这幅画整体色调灰败,绘画原料甚至是水泥和砖头。
在不大的画纸上,冷军用自己的方式勾勒出了一个破败的世界,这幅画整体看来就像一个废墟一样,充满颓败的氛围。
正因如此,有人攻击冷军,说他的画作简直就像垃圾堆一样,毫无艺术价值,更加没有表达出正确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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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讽刺的是,这幅被批判为一文不值的画作,却在面世24年后,被拍卖到4370万元的高价,让所有人都震惊。
冷军却不为所动,他对自己画作的价值不甚在意,对于他来说,有人欣赏他,肯定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娶小18岁“灵感缪斯”
2004年,冷军开始走出之前的舒适圈,在人物写实画像这一领域深耕,他的第一幅名声大噪的作品叫做《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
在创作这幅画的过程中,冷军遇到了无数的瓶颈,但他最终还是依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突破了各种困难。
《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大获成功后,冷军决定继续画人物肖像,他第二个模特已经定好了,是一个名叫罗敏的女人。
冷军和罗敏认识的时候,正是他在画《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的时候,罗敏仰慕他的大名,时常过来看望他,同时给他提供了很多创作上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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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1963年出生的冷军,1981年出生的罗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后辈。
但相似的是,两个人都非常热爱绘画,并且都把这份热爱刻进了骨子里。
和冷军一样,罗敏也从小就渴望成为一名画家,可惜的是,她从江汉大学艺术系毕业之后,并没有如愿走上这一条道路。
为了不远离绘画的世界,罗敏找了一份小学美术老师的工作,这份工作虽然不能让她实现艺术价值,但却能够让她始终保持对绘画的热爱。
罗敏和冷军有个共同的朋友,听说罗敏喜爱冷军,这个朋友便从中牵线搭桥,介绍两人认识了。
在《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大获成功后,冷军认真地对罗敏说道,希望罗敏能够成为他下一幅画的模特。
做模特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罗敏看过冷军绘画的场景,知道自己一旦答应这件事,便注定要长久地和冷军捆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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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作完成之前,罗敏每天都要坐在冷军面前一动不动,让他临摹自己的表情和神态。
这对当时尚且还在做小学老师的罗敏来说,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为了能够当冷军的模特,罗敏毅然决然地辞了职,当她欢天喜地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冷军的时候,冷军的脸上出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自此之后,冷军便开始专心创作《肖像之相——小罗》,为了让罗敏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不至于感到枯燥,冷军每天都变着法地和罗敏聊天。
彼时冷军已经41岁,度过了大半个人生,经验阅历都比罗敏丰富,他对各种奇闻异事和绘画知识信手拈来,让罗敏如痴如醉。
这幅画的绘画一直持续了五个月,在这五个月里,罗敏和冷军的感情飞速升温,当《肖像之相——小罗》完成后,两个人似乎都对对方有了恋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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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当时还年轻的罗敏而言,冷军实际上算得上是年纪略大了,他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是罗敏把他从低落的情绪中拯救了出来。
两人互相表明心意之后,罗敏曾经犹豫过,要不要把冷军带回家给父母看一看。
但罗敏的父母早在她小时候便离了婚,母亲对她的管束较为严厉,她也不敢确定冷军会不会博得母亲的欢心。
在犹豫中,罗敏和冷军的感情逐渐升温,没过多久,罗敏瞒着家里人,和冷军去民政局领了证。
婚后,罗敏和冷军的生活并没有像他们想象得那么甜蜜,由于两人的年纪差得太多,冷军的名声又太大,人们难免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罗敏。
冷军虽然对外界的风言风语不甚在意,但他却不能不考虑罗敏的感受。
为了避嫌,冷军很少带着罗敏出现在公众场合,在私下里,冷军一直鼓励罗敏在绘画的道路上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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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冷军看来,等罗敏也在这方面有所成就的时候,他们的爱情才会被世俗所接纳。
罗敏没有辜负冷军的期待,2011年,罗敏考上了中央美院,夫妻俩在依依不舍的情绪中分别,罗敏只身一人去了北京读书。
在此期间,冷军没有顾得上关心罗敏的生活和学业,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的下一次创作中。
罗敏虽然深感苦涩,但也能理解艺术家的追求,或许爱一个艺术家就是这样,容易患得患失,容易陷入低落的情绪之中。
罗敏无法否认冷军对自己的爱,也无法否认自己对冷军的爱,只是她爱冷军胜于艺术,但冷军爱艺术胜于她。
在这种无法调和的矛盾下,罗敏最终和冷军和平离婚,在这段婚姻中,罗敏付出过,爱过,所以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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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冷军,始终是有一份感激存在,如果不是冷军的话,她肯定无法在艺术的领域上走得更高。
所以,离婚的时候,罗敏什么都没有要,她就像当年和冷军结婚的时候一样,一个人来,也一个人走。
艺术创造再登巅峰
2010年,冷军开始了《肖像之相——小唐》的创作,这幅画的模特,是冷军与罗敏还在一起的时候,偶然遇到的。
当时,冷军就有一种强烈的创作欲望。
他用精湛的技艺和笔法,勾勒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少女,少女眼神有些空洞,但又似乎包含着世界万物。
冷军的人物肖像最大的特点就是,当你离远了观看的时候,你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摄像作品还是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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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冷军的勾勒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大到人物的神态表情,小到人物眼角的细纹,桩桩件件都真实得让人害怕。
这幅画在冷军所有的人物绘画肖像中,被他冠上了最爱的名头,他不舍得把这幅画拿出去拍卖,而是将其装裱妥当,永久地珍藏了起来。
坊间传言称,马云自从见到这幅画之后,便对其情有独钟,为了买下这幅画,他曾经两次造访冷军,并开出了一亿的高价。
然后冷军却在思索片刻之后,断然拒绝了马云的要求。
在此之后,冷军绝口不提要卖这幅画的事情,直到现在,《肖像之相——小唐》还在画馆里免费展览。
当然,冷军并不是对自己创作的每幅画作都如此视若珍宝,在《肖像之相——小唐》之后,他所绘画的《小雯》和《小姜》都曾流入市场。
冷军创作《小姜》的时候,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期间,模特因为受不了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竟然中途离开了。
冷军没办法,只能用假人偶摆出相同的动作,磕磕绊绊才把作品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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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小雯》以6000万的高价成交,而《小姜》则更加夸张,足足卖出了7015万的天价。
画作的价值,是永远无法用平常的标准去衡量的。
它不是黄金珠宝那样的硬通货,不具备唯一的标准,在值得的人眼中,一掷千金也不为过,但在无法欣赏的人眼中,这些画作连一文都不值。
自从冷军开始画超写实的人像之后,关于他的画作和照片无异的评论就一直尘嚣甚上,有人说冷军的画太注重技法的展现,完全不值那么高的价钱。
但画作始终和摄影作品不同,摄影作品捕捉的是一瞬间的充沛感情,而画作则是画家呕心沥血,一笔一画创作出来的。
其中充斥的感情,远比摄影作品更加丰富。
认同冷军的人,无一不觉得他用最高超的画技赋予了画作生命力,因此他们才愿意花大价钱去购买冷军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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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作为作者本人,冷军有时候也会觉得,一幅画作值不了那么高的价钱。
但当作品投入市场的时候,作者就已经失去了掌控它的权力,冷军对于自己绘画的价值,也只能听之任之。
如今,冷军已经在人世间走过了第五十九个年头,他依旧像年少的时候那样赤诚,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中不愿离去。
祝愿这位画家能够永葆初心,创造出更多精湛绝伦的作品!
-完-
文|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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