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奥 吴桐
近日，翌圣生物科技(上海)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翌圣生物”)披露了科创板第二轮问询的回复。
翌圣生物是一家IVD（体外诊断）上游原料企业，主要从事分子类、蛋白类和细胞类生物试剂的研发、生产与销售，其所生产的分子类生物试剂可用于核酸检测试剂。
本次IPO，翌圣生物拟登陆科创板，拟募集资金11.09亿，主要用于总部及产业化基地项目及上海研发中心建设项目，保荐机构为民生证券。
新晋第二大客户参保人数0
2019-2021年及2022上半年（以下简称“报告期”），翌圣生物实现的营业收入分别为0.98亿元、1.86亿元、3.22亿元和20.09亿元，2019-2021年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180.58万元、5296.89万元和1.01亿元。
翌圣生物2020、2021年度第一大客户均为金恩来生物技术(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恩来”），翌圣生物向其主要的销售内容为一步法 RT-qPCR 试剂和预混液等新冠检测试剂的核心原料。公司对其销售收入分别为1100.83万元、2891.51万元，销售占比分别为5.91%、8.99%。
根据工商年报数据，金恩来成立于2010年11月，注册资本100万元，实缴资本10万元，王军范持股90.00%、张雪峰持股10.00%。其2020年、2021年参保人数分别为3、4人。
根据问询函，2022年上半年翌圣生物对金恩来的收入有所下降，主要系金恩来向采购的新冠相关产品市价不断下降，利润空间被压缩，金恩来将下游客户 A 公司和江苏普若维生物技术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普若维”）推介给公司直接进行采购。
今年上半年，翌圣生物对金恩来的销售收入降到了947.30万元，对普若维的销售收入则一举达到1317.38万元。
自普若维开始直接向翌圣生物采购以来，金恩来与翌圣生物的交易额有所回落，截至目前，翌圣生物与金恩来的合作已中止，2022 年4月以来，金恩来未再向公司进行采购。
根据公开信息，普若维成立于2020年09月25日，法定代表人为吴晓芬，实缴资本30万人民币，2021年普若维参保人数为0人。
一家实缴资本与参保人数均为0的企业居然在其供应商的介绍下成为了翌圣生物的第2大客户，并且采购高达1317.38万元的产品，这种情况属实吊诡。
值得一提的是，普若维的注册地位于泰州市医药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陆家路西侧、滨河路北侧疫苗工程中心C5(7-11轴)，与其同地址的还有一家泰州元丞医学检验有限公司，这家泰州元丞的参保人数也为0。
此外，翌圣生物还出现了其境外客户采购时间自相矛盾的情况。
据招股书，LT BiotechUAB为翌圣生物2021年年度第三大客户，翌圣生物当年对其的销售收入为2144.95万元，占比6.67%。
而在科创板第二轮问询函回复中，翌圣生物又表示在2022年3-5月过后，LT Biotech UAB才将公司列为其一级供应商。
据查，LT BiotechUAB成立于2009年，注册地位于立陶宛，目前共有7名员工。
翌圣生物在招股书中披露的LT BiotechUAB去年营收数据与第三方网站披露数据亦有所不同。
上交所在问询函中亦质疑，翌圣生物与LT BiotechUAB之间的交易是否基于真实的商业背景，是否存在利益输送或其他利益安排。
对新冠红利依赖度提升
在翌圣生物的产品结构中，根据应用场景的不同，其生物试剂可分为生命科学研究（科研机构用户、工业科研用户）、诊断与检测（分子诊断、免疫诊断、生化诊断、高通量测序等）、生物医药（疫苗制备等）三大应用领域。
其中，与新冠业务相关的产品种类包括qPCR系列、逆转录系列、抗体和PCR系列。据翌圣生物第一轮问询函回复，公司新冠相关客户向公司采购的生物试剂产品，主要作为新冠检测试剂的生产原料，少量作研发使用。
2020-2022上半年，翌圣生物与新冠相关的产品销售收入分别为4614.76万元、8174.13万元和7689.73万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24.77％、25.42％和38.28％，对新冠红利的依赖度逐年提升。
非新冠相关的产品销售收入分别为0.98亿元、1.4亿元、2.4亿元和1.24亿元，占翌圣生物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00.00%、75.23%、74.58%和61.72%。
新冠类产品在翌圣生物的营收中已占将近四成的比重。
而事实上，从A股市场看，目前在疫苗及IVD行业，已经可以看到新冠红利期收尾的迹象。
IVD行业的上市公司中，有多家企业今年上半年业绩出现下滑，归母净利润同比开始下降。
在问询函中，上市委着重要求其说明新冠相关业务是否可持续、公司是否存在业绩大幅下滑的风险等问题。
对此，翌圣生物也坦承，新冠疫情的持续时间具有不确定性，随着新冠疫情逐步得到有效控制，公司与新冠相关的生物试剂销量将会有所下降，利润空间将会有所减小，进而对公司的经营业绩造成不利影响。
募资扩产疑问重重
本次IPO，翌圣生物募资资金使用用途主要有两个，分别为翌圣生物总部及产业化基地项目及上海研发中心建设项目，拟投入资金分别为8.32亿和2.76亿。
其中，翌圣生物总部及产业化基地项目以增强公司生物试剂生产能力为目标，通过新建产业化基地、购置先进的生产设备并相应增加管理人员和生产人员，合理扩充产能，对增加公司产品线、丰富产品种类、提升产品品质具有战略意义。
换句话说，翌圣生物准备募资建厂扩产。
但首先，翌圣生物目前的产能利用率并不饱和。
2019-2021年和2022年1-6月，该司生物试剂的产能利用率分别为64.63%、94.55%、90.59%和76.75%。
报告期内翌圣生物的产能利用率曾不足七成。最高的2020年由于市场需求旺盛， 公司生物试剂的产量大幅增加，产能利用率提升至 94.55%，却仍未能满产。
其次，翌圣生物的产销率数据也略显惨淡。2019 年度、2020 年度、 2021年度和2022年1-6月，公司生物试剂的产销率分别为68.77%、71.71%、70.44%和 84.36%。
单从数据上来看，报告期内翌圣生物产销率最高不过堪堪过8成，平均来看产销率维持在七成的状态。产销率仅仅7成募资扩产？令人费解。
再者，翌圣生物还拥有冠绝同行的销售费用率。
报告期内，翌圣生物的销售费用金额分别为 2238.19万元、3281.66万元、5661.86万元和4693.63万元，占各期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 22.87%、17.62%、 17.61%和 23.37%，远超同行。
另外，报告期各期末，翌圣生物存货账面余额分别为1145.76万元、1903.76万元、4635.09万元和6700.83万元，主要为库存商品、原材料和半成品。
产能利用不饱和、产销率低、销售费用占比高于同行、近期存货激增，翌圣生物募资投产建厂的底气在哪里？
“首席科学家”无劳动关系
报告期各期，翌圣生物的研发费用分别为1528.03万元、2200.02万元和 5647.82万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5.61%、11.81%和 17.56%。
招股书显示，滕以刚为翌圣生物的技术顾问，其通过员工持股平台上海圣沛企业管理中心(有限合伙)间接持有翌圣生物1.57%的股权，持股比例高于大多数发行人认定的核心技术人员。其在持股平台中的出资比例为18.50%，仅次于翌圣生物董事兼副总经理宋东亮。
在公开场合，滕以刚以翌圣生物“首席科学家”的身份示人。
而这位技术顾问兼“首席科学家”甚至并不是翌圣生物的正式员工。
滕以刚因其与力鑫药业之间签署的劳动合同及项下的部分工作内容尚未履行完毕，故目前未入职发行人，滕以刚通过技术顾问的方式为发行人 mRNA 疫苗核心酶原料研发工作提供指导。
问询函中，上市委要求翌圣生物说明滕以刚的任职情况和主要工作内容，公司核心技术来源及其合规性，是否存在纠纷。
对此，翌圣生物在对交易所的问询函回复中表明，自2018年7月开始滕以刚便担任了翌圣生物技术顾问一职，同时翌圣生物也给予了滕以刚“首席科学家”的荣誉头衔。但翌圣生物一直未与滕以刚建立劳动关系，因滕以刚自17年起一直是广州市力鑫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力鑫药业”)签署了劳务合同的正式员工，这一状况将持续到力鑫药业与滕以刚劳动合同到期的2023年12月。
根据问询函，这位技术顾问兼“首席科学家”滕以刚承诺将于2023年12月后，即与力鑫药业的劳动合同到期后才会正式入职翌圣生物并与其建立劳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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